8月15日一大早,年近古稀的新宁县退休干部达世运就起床了,他熟练地给妻子测量血压,抱她到浴室擦澡,喂她吃各种饭前降压降脂药。测好血糖后,又给她注射了胰岛素,再做早餐、喂早餐,一直忙到上午10点,他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,在妻子身边坐了下来喘口气。从2004年到2023年,19年来,他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,重复地做着这些事,服侍妻子已成为一种习惯。
壮年妻子突然中风偏瘫 坚强丈夫挑起照顾重担
1981年春天,25岁的达世运经人介绍和妻子张蒲英相识,不久,一对年轻人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。几年后,两人相继孕育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,婚后的日子幸福而甜蜜。虽然达世运在部队服役不能时常回家,但妻子张蒲英却毫无怨言,承担着照顾父母和子女的责任。1988年,达世运从部队转业,被安置到县税务局工作,一对长期分居的夫妻终于团聚了。那些年,达世运工作稳定,儿女们日渐渐长大,日子虽然平凡却也安定祥和,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。
然而,2004年2月,达世运的妻子张蒲英突患脑梗死,生命垂危。旁人纷纷他说,又有糖尿病又是高血压,中风情况严重,救下来不是植物人也是一个瘫子,不如放弃治疗,免得日后拖累,但达世运坚持治疗。经医院全力抢救,张蒲英虽然脱离生命危险,但全身瘫痪,生活不能自理。那一年,妻子才40岁,达世运48岁。
中风病人的康复是漫长的。在达世运家客厅的墙上,贴着一张手写的“照料清单”,上面写着妻子早中晚要吃的药,自己要做的事。他不仅把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用本子记下,还购买了相关书籍,学习健康饮食知识和康复理疗知识。给妻子喂饭喂药、端屎端尿、洗澡换衣、翻身、按摩,这些都是达世运每天必做的事。那时妻子身体肥胖,体重达到160斤,每次帮妻子换洗和翻身,达世运都要用上1个小时,累得满头大汗,为了妻子能舒适点,他却从来没有间断过。
就这样,达世运一边上班,一边照顾妻子,一边督促孩子们努力学习。妻子买药的钱,孩子上学的钱、家庭生活的开支......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。经济压力让他喘不过气起来,但他从不跟妻子、儿女们说,他把钱全部花在妻子和子女身上,自己从未买过新衣服,一年到头就穿单位发的工作服。在达世运的精心照顾下,几年后,妻子竟一点一点好起来,能拄着拐杖慢慢走路了,一家人由衷地感到高兴。儿女们也在逆境中发奋图强,考上大学,有了稳定的工作,乌云似乎散去,日子又慢慢好起来了。
妻子再次中风瘫痪 丈夫细心照顾患难中显真爱
2016年1月,妻子张蒲英大脑再次梗阻,在紧急送往长沙湘雅医院实施开颅手术,经过46天的抢救与治疗后,才终于从死神手里捡回一命,却留下了瘫痪、失语、失忆、大小便失禁等更为严重的后遗症。这一年,妻子52岁,达世运已经60岁了,照顾完全不能自理的等同于植物人的妻子,他明显力不从心了。儿女们请来的保姆仅仅做了三个月就做不下去了,年过花甲的达世运义无反顾地独自承担起照顾妻子的重担。
“她血压高,医生嘱咐不能淋浴,只能用水擦洗身子。”达世运说。为了让不让妻子生褥疮,达世运每歌2小时就给妻子翻身一次,每天都要抱妻子去浴室洗两次澡。妻子大小便失禁,达世运每晚要给妻子换4-5次尿不湿。他坦言,“这些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。”
“每月药费2000多,去年才还清做开颅手术的钱。”达世运说,在他家里的桌子上、冰箱里,摆满了妻子要吃的各种药物。在照顾妻子失语失忆的这些年里,他学会了观察病情和药物副作用,学会了测量血糖、注射胰岛素。“如果她突然躁动不安,可能是血糖太高了,就得给她吃降糖药或注射胰岛素。如果突然四肢瘫软无力,脑袋后仰,肯定是低血糖,就要及时给她喂糖水。”有一次,达世运用轮椅推着妻子外出散步,妻子突然面色苍白,昏迷过去,他一路小跑把妻子推到一个小卖部,赊了几颗糖给妻子吃下,又叫路人帮忙拨打急救电话,这才挽回妻子一条生命。从此,外出散步,他一定要带上几颗糖。
“老达是个好人啊!”单位同事和街坊邻居无不这样说。与达世运同龄的人,有的正乐享退休后的轻松生活,有的四处旅游看大好河山,而他的世界只有家和妻子。有一次,他去超市买菜超过半个小时,回来时妻子跌倒在地,由于脖子蜷缩着,差点窒息。达世运赶紧扶起妻子,心疼地抚摸着她身上的淤青,陷入深深自责。从此以后,他离开妻子去买菜或办事,绝不超过半个小时。
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还是会选择照顾她。”达世运说。虽然妻子等同于植物人,但是,只要她在,他就还有个伴,家就还是一个完整的家。